神霄伏鬼录三山堂主

第29章 凶墓(第2页)

 坟砖连成一片,缝隙直接用铁水浇筑,风雨不透,连刀子都插不进去,一看就是古代剥削阶级的封建毒瘤。

 而且还不是什么小家小户。

 够规格用铁水浇筑坟砖墓室的,放在前清起码也是个贝子贝勒,再不济也得是个宣武都尉之类的散官。

 男人婆大喜,宣布众人先回去吃饭,今晚挑灯夜战!誓要把这个铁王八壳子扒开,将里面早已腐朽成泥的老地主拉出来进行严厉的思想教育工作。

 大约是晚上六点来钟,众人预备好了马灯,火把,凿子,大锤,甚至还把生产队的三匹骡子和两头驴拉来了。

 众人情绪高涨,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,为了壮声威,甚至还唱起了《国际歌》。

 可真等下手,却麻爪了。

 那坟砖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东西,比一般的砖头结实得多,铁锹和镐头砸上去,就是一道白印,比混凝土还邪乎。

 更别提缝隙里还灌了铜汁铁水,里里外外好似铁桶一般。

 俗话说见缝插针,有缝儿才能插针,可这座老坟,风刮不进去,雨泼不入内,煞是棘手。

 众人犯了难,不少人劳累了一天,准备打退堂鼓。

 男人婆岂肯罢休,扯着嗓子让众人不许退,同时吩咐几个狗腿子回去拿炸药!

 那会儿还没全民禁枪,别说土炮,炸药。

 就算是三大战役时遗留的卡宾枪都能整来。

 不多时,五六个人携着炸药和几根雷管回来了。

 按照预先计算好的药量和炸点,埋了下去。

 半晌后,只听平地几声炸雷,洼地里荡起层层浮尘黄土。

 众人呛的咳嗽了几声,胆子小的,双腿一软,差点跪地上。

 等围上去一看,好家伙,直接炸出来一个直径一米五左右的口子。

 坟砖断开,铁水崩坏。

 阴风呼呼地从地下倒灌而出,其中夹杂着霉味儿和腐臭味儿。

 忽而,便从洞口下吹出了一股黑毛风。

 呜——的一阵黑风,吹得四野变色,如鬼哭,似狼嚎。

 风中隐隐约约有个人形。

 人群顿时炸开了营,有几个人被黑风吹到,立马呕吐起来。

 不少人心生胆怯,准备打道回府。

 男人婆却严厉喝止。

 老王此时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。

 但奈何他说话没分量,难以左右大局,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。

 众人待山风吹干净了坟中晦气,才敢上前去,商量着如何下墓。

 男人婆完美发挥了作死到底的精神,自告奋勇就要下去。

 有两个愣头青也提了马灯跟着男人婆下了老坟。

 其余人扒在炸出的洞口往下伸头伸脑地观瞧,只见那是一条墓道,可容一个成年人直着腰通行,一端是个死胡同,而另一端则是通往主墓室。

 男人婆和两个男生,一手提着马灯,一手攥着镐子,锤子等物,慢慢向主墓室走去。

 墓道有些长,上面众人只见马灯的光束晃动了几下,便再也看不清了,视线又变成了一片黑暗。

 不止如此,就连下去的三人也没了动静。

 大约过了五六分钟,只听黑漆漆的甬道中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。

 众人被这动静吓了一跳,不等众人反应,又是几声惨叫。

 紧跟着两个男生连滚带爬地爬回了洞口,哭喊着让众人拉自己上去。

 众人七手八脚将二人拉上来。

 一个人喊道:“燕儿姐呢!?”

 众人连忙往地下看去,哪儿还有人?

 想问话,可上来的两人都吓傻了,坐在地上,眼睛瞪得老大,连个屁都蹦不出来。

 半晌,其中一人才失魂落魄地大吼:地下有鬼!

 可再问详细的事情,二人就说不出来了。

 没办法,只能叫人他们送回去,剩下人围在上面直跺脚,往下面喊了几嗓子,除了回声,啥也没有。

 有一个胆大的,抓起马灯就要下去救人,顺着梯子刚下到一半,那人身子猛地一顿。

 随即脸色一变大喊道:“有人抓我脚!”

 上面众人一听,连忙抓着他往上拽。

 七八个人一同用力才把那人拉上来。

 那人一上来就连忙往后蹭去,同时还捂住脚脖子,看模样是被抓伤了,疼得脖子涨红,嘴唇发白,却说不出话。

 有人掰开他手一瞧。

 乖乖!

 那右脚踝上分明一个青黑手印,整个脚脖子肿起老高。

 脱臼了!

 其余人见状也不敢下去了,有人围在上面往下看,只看见影影抄抄有个黑乎乎的人影,在下面一闪而过。

 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婆。

 众人有心下去,可地下情况不明。

 有了那几个人的前车之鉴,谁敢再贸然下去?

 这一番折腾,最终惊动了两个村的生产队长。

 白洋村的李队长,和这片坟地的实际掌控者——铁河村的张队长。

 二人披着外套,打着手电,带着一帮民兵来了。

 了解完情况,二人可都慌了神。

 丢了个人!

 二人都免不了吃瓜落!

 两个队长可不是什么新时代的知识分子,那是正儿八经,祖上十八代搁农村成长起来的,地地道道的老农民。

 对于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,不敢说信,因为怕丢乌纱帽。

 但更不敢指天发誓说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论者,因为多少见过些邪乎事。

 二人避开众人,悄悄说了几句话,而后找来了老王,让他去请我师父。

 至于那些知青,都被李队长轰了回去,现场被民兵牢牢看守起来,没有两个生产队长的同意,连只蚊子都不许靠近!

 老王当然乐意去了,一路小跑回了村子。

 最后在公社隔壁的牲口棚里,把正准备去偷驴子口粮的师父拽了出来。

 我师父吓的浑身一抖,手里的一把麸糠又丢进了驴槽子里。

 “怎么回事儿?不会晚上也得批斗吧?”

 “啥呀!我跟你说· · ·”

 老王一口气把事情说了一通。

 我师父听完不是要批斗自己,才长出了口气,念叨了句祖师保佑,不挨斗就行,旋即又准备伸手去抓牲口槽里的黄豆子。

 “哎呀!人命关天,快走!”

 老王急惊风般拽着师父就要走。

 “哎!豆子!”

 可怜我师父,那把黄豆子和麸糠到末了也没填进嘴里。

 等二人到了坟地,四周围早已被二十来个荷枪实弹,高举火把的民兵围住。

 我师父一看这阵势腿肚子都转筋了。

 “我有罪!我接受改造!我自我批评· · · ·”

 师父一激动,膝盖一软,连忙承认自己的“罪行”。

 张队长是隔壁村的,我师父不认识,也没打过交道,可李队长他熟啊。

 别看官不大,但你不能不把土地爷当神仙。

 白洋村这一亩三分地,就好比人家的后院,说让你拉屎,你就不能撒尿,就这么豪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