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 沈阳(第3页)

 当初步入校门的时候,每个新生都还一脸的青涩稚嫩,如今早已褪去。 

 两年半的时间,吴斐已经从当年的马尾辫,变成了顺滑的披肩发,身段高挑,亭亭玉立,颜值相当抗打。 

 如果不是十天半个月见一次,钱度寻常走路上真的不敢主动去打招呼,压根不感认。 

 高锋只买到了两张票,最后还是常四奎从二麻子手里又搞了两张,这次正巧,还是同一时间的。 

 转天上午,一伙人收拾好,直奔火车站。 

 这次高锋不跟着去,钱度之前也问过他要不要跟着去逛逛,思索再三,高锋还是以‘过去也用不着司机’为由给拒绝了。 

 主要是上次money给他的经历太过深刻,以至于现在都有点不敢跟着钱度四处晃悠了。 

 火车站一到冬天,尤其是过年这段时间,人流量多到让人头皮发麻。 

 钱度护着韩子童,也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把被人挤着架上车的感觉。 

 进了车厢,直接找两个并排的空座,麻溜坐上去。 

 他们的票不是连号的,而且很多人也不讲究看座位号,主打一个先到先得。 

 要是发现自己座位上坐了人,你上前好心一顿提醒,位儿让出来了,可一屁股坐上去椅子垫暖呼呼的,那种感觉对钱度来说相当难受。 

 这要是再带点味儿... 

 钱度坐在过道外,韩子童在里面,吴武和景乐在他们俩身后第三排找了个座位。 

 刚坐定没多久,还真就遇见找桌位号的人了,先动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,说不过,果断掏了两张大团结出来。 

 有钱能使鬼推磨,钱度还真就不信了,能有人拒绝十块钱的诱惑。 

 这骚操作给车厢里的人惊了惊,二十块钱就图能坐一起,这特么绝对是个败家子。 

 等他坐下,韩子童也低声道:“好多人在看咱俩呢,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,乱花什么冤枉钱。” 

 “这钱可不冤,那男的眼神儿不对劲,咱可不能让他坐你旁边。” 

 说着,钱度又拍着衣兜儿:“我就带了三十以备不时之需,身上已经没钱了,你要乐意装钱,等下车我找老弓要百八的给你。” 

 “好端端的要人家钱干嘛,还有别老弓老弓叫。”韩子童白了他一眼,寻常听见俩人打电话也是一口一个老弓的,她也叫钱度老公,这感觉相当不得劲。 

 钱度笑了笑,把她冰凉的小手握暖和,又握着一并塞进自己衣兜儿。 

 火车吭哧吭哧的行了一整个白天,西边的晚霞逐渐消散,越往北方走,给人的体感温度落差越明显。 

 京城好歹白天中午那个时间段的温度还在零度左右徘徊,有时候小风一刮,就这已经让人受不了了。 

 东北的温度白天都在零下,晚上甚至能破三十,除了本地人,头一次过来的真扛不住。 

 车厢内人虽然多,可依旧冷的一批,一个个全是缩着脖子,蜷着腿的。 

 钱度单手抱着韩子童,整个人靠过来,脚丫子冻得僵硬,迷迷糊糊间终于听见了到站的声音。 

 “呼!醒醒,到地方了。” 

 “嗯~” 

 人挤着人下车,景乐上前哆嗦道:“想,想过很冷,可可可,可没想到丫的这么冷啊,我感觉脚和小腿都没知觉了,肝儿都在颤。” 

 吴武更好不到哪里去,身子躬着跟个孙子似的,搓着手四处张望,“快出站跟老弓回合,他开了车的,这丫的太冷了。” 

 一群人穿着军绿色长款大袄子,在京城还好,可到了这边感觉完全不顶用了似的。 

 出了站好不容易跟弓箭碰头,这厮第一句就是:“你们这不要命了,咋来我们这儿穿这么少,瞅我,大衣里面还有袄子,袄子里面还有保暖坎肩儿,毛衣,秋衣,背心儿,就这都受不住。” 

 钱度拉开屁股后的吉普车:“少废话,一天没吃饭了,麻溜找个暖和地方吃口热乎的。” 

 “诶诶诶,这就是弟妹吧,你好,我叫弓箭,是钱度兄弟...”

 车子启动扬长而去,车里温度也不咋地,好在没有风。 

 弓箭瞅着他们,乐呵道:“饭早就准备好了,咱直接过去,你们这根本不行啊,穿这么点出门那不完犊子了。” 

 吴武坐在副驾驶,瞅着前面的路:“你丫的什么时候会开车的,有驾照没?” 

 “谁要那玩意儿,我跟供销社车队里的师傅学的,技术相当到位。” 

 吱! 

 车子遇冰,猛地打滑,钱度抓着韩子童的手,一个激灵:“要是不行换我来,咱五号人加起来身价上亿了,可不能栽在这段路上。” 

 “放心吧,刚才是路面滑了滑,我这技术嘎嘎到位。” 

 瞅着这厮说话的时候还单手脱离方向盘,扭过头来,钱度忙不迭给他掰回去。 

 吴武在一旁也心惊胆战道:“你好好开车,到了地儿再唠。” 

 行驶了三十来分钟,车子停在了一处大门外。 

 街道南北通透,风一吹,直接要人半条命,弓箭先敲门,等打开,几人下车麻溜跟着钻进院子,再掀开门帘进屋。 

 “哎妈呀,一个个的咋穿这么少,这可不行啊,丫头,快来炕上,炕上暖和。” 

 说话的是个中年妇女,一群人哈着冷气,弓箭介绍道:“这是我大妈,你们跟着我叫就成,大妈,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从京城过来的朋友,今晚上就在你这边住一宿,那个你能不能给他们寻落几件衣服?” 

 余巧麻溜给几人倒热水,应道:“你们快暖和暖和,我先去外面再把火炕弄热乎点儿,衣服我回头找一找。” 

 “大妈,我大爷呢?” 

 “搁饭店呢,饭菜已经做好了,端过来就能吃...” 

 这就是个小院儿,通着前门,前面是个小杂货铺,隔街就是一家百十来平的饭店。 

 钱度几人也不能干坐着,让弓箭大妈一个人忙活,麻溜跟着跑了两趟。 

 炕上摆着桌子,再摆一张大圆桌儿,架个小炭盆,上面放一锅酸菜炖血肠大骨头,周边一圈小炒菜。 

 大伯弓育川,拿着两瓶老龙口跟了过来。 

 “瞅瞅给孩子冻的,东北这地儿可不比你们京城,这酒也不能直接怼,咱先温着吃口热乎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