戎马关山不一样的月光

第47章 寂灭散(第2页)

 南衡一路上晃晃悠悠赶着车,一路往西,路上姜黎醒过几次,最后又昏迷过去了。

 徐凤鸣伤还未全好,一路上也是昏昏沉沉的,睡了醒醒了睡。

 约摸过了十日左右,马车终于停下来了。

 徐凤鸣从马车上下来,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壮观的山峦。

 此山方圆近百里,高险幽深,飞云荡雾,气势磅礴。

 山峰高耸入云,云雾缭绕其上,仿若一座巨大的宫殿,镶嵌在蓝色的天空之中。

 高矗云霄的山峰上白雪皑皑,与山脚下的绿意盎然形成了鲜明对比,像是两个世界。

 对面则是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湖泊,这湖蛰伏于山脚下,沿着山脚无边无际地延伸而去,直达天际。

 清澈见底的湖面此刻水波不兴,偶有风自水面飞过,静谧的湖面便荡漾着粼粼水波,像丝绸上的细纹。

 湖面云影徘徊,峰峦倒立。

 微波荡漾的湖面上偶有两岸的小舟在湖面摇曳着,像落在湖面的叶子一般。

 远处的山上,更是有一条玉带一般的瀑布,自云雾缭绕的山峦倾斜而下。那瀑布如飞,只见归处,不见来处,仿佛是从天上落下来的银河。

 这是徐凤鸣第一次,对大自然的景观感到叹为观止。

 “这是……”

 “此山无名。”南衡先生说:“我唤他无名峰,不过此地的百姓们替它取了个名字,因为山上常年云遮雾绕的,于是取了个引人遐想的的名字——缥缈峰。”

 “好名字。”徐凤鸣仰头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,道。

 南衡先生笑而不语。

 “山是不错,”片刻后,南衡先生道:“就是上山需要费点功夫。”

 让他一个年过不惑的人弄两个病号上山,确实不容易。

 徐凤鸣有些难堪,这就尴尬了。

 这南衡先生倒是不讲究,一弯腰就要背徐凤鸣上山。

 徐凤鸣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退:“先生!这、这这不行!”

 南衡倒是浑不在意:“男子汉大丈夫,别扭扭捏捏的。”

 徐凤鸣:“作为一个晚辈,哪能让前辈您……”

 两个人拉拉扯扯,最后还是南衡先生雇了四个人才把徐凤鸣跟姜黎抬上山。

 一路上南衡在前边带路,时不时还要叮嘱他们小心。

 徐凤鸣从南衡的话语里听出来,他应当是没带人上过山的。

 这一路一直爬到第二日才到山顶,这是一座瑰丽壮观的宫殿,

 长廊曲折,画栋飞檐,雕梁画栋间,凤凰展翅欲飞,飞檐上的两条龙活灵活现,似欲腾空飞去。

 此时小雪纷纷扰扰,温柔地落了下来,细细密密地铺在宫殿瓦檐上,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
 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块硕大的匾额,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——沧海阁。

 也不知道这山顶有什么秘法结界,明明是在下雪,却半点不冷,温度适中,不冷不热。

 南衡给了那四人一些钱,便让他们下山了。

 徐凤鸣看着他们下山,有些不安。

 这一路上来,南衡一边领路,一边提醒他们小心脚下。看那样子,这山上是没上来过人的,如今却因为他和姜黎破了这个规矩,那不是罪过吗?

 “放心吧,他们上不来。”南衡似乎看出来了徐凤鸣的担忧,说:“再说,你没发现吗?越往上他们的脸色越怪?方才更是让狗给撵了似的,放下你们就马不停蹄地跑了。”

 徐凤鸣:“为什么?”

 南衡从腰间摘下葫芦,轻快地说:“因为这缥缈峰上闹鬼。”

 徐凤鸣:“……”

 南衡:“哈哈哈哈。”

 晚上,姜黎终于醒了。

 他脸上的纱布已经取下来了,左脸上留下来一大块触目惊心的疤痕,像一条蜈蚣一样,从额头扩散到脸颊,看一眼,便让人骇目惊心。

 姜黎自醒了后便不说话,徐凤鸣知道他心里不好受,便一直默默地守在他身边。

 姜黎时常发呆,有时候能不吃不喝地枯坐一整天。

 如此过了近两个月,姜黎才第一次出房门。

 他脸上戴着一副面具,是南衡先生给的。

 那是一具纯金的镂空面具,是由一整块金器雕刻而成的,上面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,一面架在姜黎高挺的鼻梁上,另一边的勾链飞云入鬓,隐进了他如墨的长发中。

 这面具戴在他脸上时,能若隐若现看见那面具下白皙的皮肤,又巧妙地遮住了他脸上那道虬结的伤疤。

 不显累赘,反而越发勾勒得他脸部线条流畅俊美。

 更显得他五官立体,凸显出了那他高挺精致的鼻梁,以及那浓密的眉眼。

 他此时长发披散,一袭白衣往那一站,小雪簌簌,若有若无地从他身边落下,长发和衣袍在风中上下起伏,如不食烟火,误入凡间的谪仙。

 姜黎安静地站在山颠,望向那遥远地山脚,用手挡住口鼻咳嗽了几声。

 徐凤鸣走过来说道:“姜兄,外面风大,进里面去吧。”

 “凤鸣,黎朔呢?”这是姜黎醒来以后两个月来说的第一句话。

 徐凤鸣原本以为他会问自己洛阳怎么样了,却不曾想他会先问黎朔。